舍身取义.忠骨难觅
——我的爷爷,革命烈士徐青年——
1933年,正值毛泽东率领工农红军从漳州返师井冈山之后。福建漳州的“靖和浦”革命根据地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中。白匪军阀张贞率部在当地的地主反动武装配合下疯狂反扑,意在消灭活动在这一带地区的闽南工农红军独立第三团和各地的苏维埃政权,妄图把闽南革命的烽火彻底灭掉。一时间,革命根据地狼烟四起、生灵涂炭。仅在南浦乡的龙溪圩.南浦楼两地就驻扎了张贞部的一千多号的白匪军。
就在这年的春天,28岁的爷爷徐青年从本乡的大坪村入户到了南浦村一户贫困的农家,与从小就被抱养的奶奶许血成了婚。在此之前,爷爷就已经秘密的加入大坪乡苏维埃组织,具体负责为红三团收集白匪军在小龙溪一带的布防、行动情报。爷爷利用经常回大坪探视父母的借口,把许多重要情报带到大坪村,交给设置在村后“红军林”里的红三团情报交接点。当时这些重要的情报为正处于遭受重创后重新整编的闽南工农红军第三团反围剿斗争立下大功。爷爷也因此多次受到了时任红三团领导尹林平、张长水、何鸣的表彰。
爷爷的工作终于引起了同村的大地主、村保长徐石智的怀疑,他随即向驻守在南浦楼炮楼的白匪军张贞部的一个营长告发了爷爷的身份,并设计利用派公差挑运官粮装船的借口诱捕身强体壮的爷爷。8月2号的凌晨4点多,不知是计的爷爷挑着装谷子的箩筐来到徐石智的谷仓里。当他弯腰从谷柜里装谷子的时候,几个早已埋伏的武装白匪军和保丁一拥而上,用粗壮的木杠重击正弯着腰的爷爷的后背,顿时使爷爷失去了抵抗能力,接着爷爷被五花大绑的架送到村公所。
为了从爷爷的口中问出红三团驻地情况、情报交接方法和大坪乡苏维埃工作人员名单,白匪军和保丁们用尽各种方法和刑具折磨爷爷。爷爷受刑时惨烈的吼叫声响彻半个村子。这一幕直到几十年后我还经常听到同村的长辈摇头叹息的说起...经过一天一夜的严刑拷打,爷爷始终不吐漏任何革命的机密。第二天午后,由保长徐石智带领十多个白匪军和武装保丁,把饱受折磨仍悍不背节的爷爷押到位于院前村后的一片叫“尿埔”的山坡下准备枪决杀害。
爷爷拖着满身伤痕倔强的站在山坡上,他的胸口顶着几条钢枪,两个保丁正在一道土坎下挖一个浅坑准备埋尸。此刻的爷爷在想什么无人知晓...在他站立的山坡正对面一里多地,正是生他养他的大坪村,那里住着他年迈的父母亲,作为人子,他不能尽孝了;山坡的斜对面半里多地正是他的新家南浦村,那里有他新婚刚半年多的妻子许血和五个月大的胎儿,作为人夫人父,他不能尽责了;在山坡的后面十里多地,正是闽南革命的圣地:闽南小井冈山——车本村。那里也正是孕育他革命初心的地方,那里周围的密林中活动着他的红三团战友兄弟。作为一个革命战士,他要用自己的生命捍卫信仰,他尽力了!
爷爷英勇就义后,保丁们把他的遗体拖入浅土坑,上面草草掩盖了一层黄土。没有坟头、没有任何标识。反动派们不想给家属留下认尸的证物,也不想让后人来此祭奠英灵...时隔八十五年后的今天,我们这些后辈仍旧无法找到爷爷确切的埋尸地穴,只能知道他是被反动派在这片山坡地杀害、埋尸...这件事也成了奶奶一生无法释怀的憾事——她的夫婿竟连一堆黄土都无法寻觅...
就在爷爷走后的四个月,奶奶生下了爷爷的遗腹子,我的父亲徐其元。在那个白色恐怖的年代里,坚强的奶奶顶着“赤匪婆”的巨大压力,靠给别人椿米、拉磨织布做短工,孤身一人把父亲拉扯长大,并送进革命军营。为了守护烈士遗孤,奶奶十九岁守寡,终身未再婚。
“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我的爷爷徐青年,用他28岁的生命守护了革命的初心,守护了共产主义的信仰。正是和他一样无数先烈的抛头颅洒热血,才换来共和国今天的辉煌;换来我们这些后辈儿孙幸福安定的生活。
铭记先烈,感恩有你!
2018.05.25
徐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