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讯《一线》作者 潘琅
2 月 26 日,就最近业内关注的区块链话题,蓝港互动集团创始人、火星财经发起人王峰与快的打车创始人陈伟星展开对话。
王峰表示,陈伟星在春节期间提高了区块链在互联网精英群体中的进一步关注度,感召了一大批人,同时加剧了另一大批人的焦虑感。
陈伟星说,自己一开始只理解比特币,投了一圈区块链后,越来越理解区块链的速度了。“我最早投的区块链项目,基本都是边喝酒边决策投的,根本喝不醉,越喝越不想回家。全靠喝酒解愁。自从找到了区块链,酒也戒了,女朋友也不要了。”
在对话中,陈伟星还不忘再次公开炮轰知名投资人朱啸虎:“朱啸虎是压根不想好好学习,一棍子把一群热心创业的青年打死,还道貌岸然,我觉得很好笑。他更关心他投资的公司的估值和套现的时机,而不是社会的问题。国内打车软件我快的第一家做成功的,他搭了我们的顺风车,不知道为啥那么自豪。我都觉得我是运气,他把自己当神了。”
在对话中,谈及快的当年与滴滴的合并,陈伟星说,自己没办法,输了,所以借酒浇愁;王峰则透露,雷军当年卖卓越网给亚马逊的时候,王峰在金山办公室恭喜他,雷军回答说“你试试卖儿卖女就知道这是什么心情”。
腾讯《一线》将对话实录进行了精编处理,以下是二人对话主要内容:
王峰:你和金沙江创投朱啸虎的互怼中多次提到这种草本植物。我把你们之间互怼,看成是新旧利益集团的公开撕。你曾发朋友圈声明,所持加密货币永不套现,且绝不割韭菜。朋友圈留言“真正的信仰者,绝不割韭菜,也不当韭菜!只有卖的才是韭菜。”你确定这不是你的意气用语?如果是真心话,为什么?
陈伟星:我说的是真心话啊。因为未来没有非加密货币的钱,所以,我在未来等你们。
我和朱啸虎没有新旧利益之分,我也是旧时代过来的人,混得比他帅,只不过他想死在旧社会,我想活到新世界了。
传统的VC、PE、Pre-IPO到二级市场,是一个套路。其估值体系是基于p/e rates这样的共识机制,通过与其他股票对比、预期以及货币效应,被市场选择出来的。是货币效应,决定了其价格的上限。是不同股票和预期,决定了相对价格,有的低有的高,有时低有时高。
一旦货币供应过量了,而且其传导机制原因,央行放水的钱,通过银行扩大信用,大部分钱传导不到老百姓手上,去了金融市场空转。使得金融市场的泡沫越来越大,相对价格变化越来越剧烈,为了平滑风险,各种结构化资金和金融衍生品不断增加,被动投资不断增加。
金融市场变成了一个大赌场,极少数人赚钱,大部分人亏钱。即使在美国散户没那么多的环境下,短时间内亏钱的人不多,但大部分钱依然只传导到极少部分人手上。美国的利润总额里面有60%以上是资本利得,中国更高。但实际财富是劳动者、创造者、组织者创造出来的。
王峰:为什么?美国民众不也经常抱怨华尔街贪婪吗?
陈伟星:因为货币是他们创造的,他们把货币借给干活的人,干活的人要给他利息。这就是我们现在的金融制度,债务就是诱惑性的奴役工具。
为什么信用货币不是劳动者和创造者创造的呢?我们每一次tokenize,就是一个创造者创造信用的过程。
你给我一个比特币,我还你 1000 星星币,只要星星币有流动性,你依然可以拿星星币去买可乐打游戏。我也可以用比特币去支付工资搞开发。
你给我比特币,是因为你觉得我能使用这个比特币创造更多的价值,所以星星币相对比特币会涨。这是你的预期,如果正确了,你就赚了;错误了,你就亏了;但你应该承担这个风险。
这样整个市场上,有了很多星星币,比特币也没有丢失,星星币就是创造出来的信用。但是是创造者创造出来的。
王峰:相当于硅谷夺了华尔街的饭碗啊。技术有能力Token化之后,要自己掌握货币权。
陈伟星:是的,华尔街会被硅谷取代。这是历史的必然,是人类的幸运。
王峰:你在春节期间提高了区块链在互联网精英群体中的进一步关注度,感召了一大批人,同时加剧了另一大批人的焦虑感。你感觉,很多人还在等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还在观望,甚至持不屑和怀疑的态度呢?
陈伟星:我对区块链感到激动的事情,是因为以前一直解决不了的困惑找到可以赖以解决的技术手段了。
为什么生产力发展到今天,那么多人还在挨饿?为什么有人东西卖不出去,有人没有工作,有人没有钱?机器人越来越强,未来都被资本垄断了,不需要工人了,那更多的人失业,该怎么办?为什么滴滴快的这样的估值能高成这样?
买上海一个高端房子,比很多上市公司 10 年的利润还高;而这个上市公司的1%的股票,可能还能买上海的一套房子?
这些问题,实际上和我们每个人息息相关。可惜太大了,没人愿意去想。大家都想着赚钱,拼命找工作,拼命加班。不断的投资,不断的找人接盘,想办法上市套现。
老百姓是没办法理解复杂事物的,他们需要的是体验,用体验的激励,改变他们的行为,群体的行为就会改变社会文化,社会文化会影响他们的认知。不需要他们理解,需要创造出他们喜欢的东西,让他们使用起来,慢慢就理解了。这个当年打车是一样的,我刚开始做的时候很多人反对、嘲笑我、打击我们。
王峰:你一言不合就开怼的性格是怎么产生的?为什么要一下子怼这么些人呢?是你相信狭路相逢勇者胜,还是因为比特币信仰?
陈伟星:我觉得首先是因为对于区块链的信仰。你看我和张颖关系还是不错的,他之前发朋友圈或者微信,我也反对他的观点,试图和他解释区块链的价值。
张颖是我们快的打车的早期投资人,也是我们保险师的早期投资人,我们是战略合作伙伴。但张颖我反问他一些问题,说一些不同观点,他马上会和我认真的探讨,甚至私信问我问题,让我去给他们公司讲课。
王峰:万一他们联合起来怼你怎么办?控制脾气吧,少树敌。
陈伟星: 朱啸虎是压根不想好好学习,一棍子把一群热心创业的青年打死,还道貌岸然,我觉得很好笑。今天他不是在说,把ICO说成是庞氏骗局,是侮辱了庞氏骗局?
树敌会被暗杀吗?再说,我们就是学术之争,又没约架。
现在全世界的债务危机,本质就是全世界的庞氏骗局,只能不断的借新债还旧债,其实永远还不出来,问题就越来越大,不断的演变成危机,欧债危机和英国脱欧就是例子。
那些骗钱的项目,是欺诈行为,是需要通过法律制裁他们,这是我们需要完善的。
当一个人要胡说八道的时候,真的没法好好的聊天了。他的时代已经过去,区块链根本不缺他。
我是social design派,我相信这个社会未来是可被编程的,人与人的关系不需要中介来守信,用只能合约来实现。现在的中介转走了绝大部分钱,未来只需要给机器一点点能源。
王峰:区块链的春天真的到来了吗?如果是,为什么?我记得好像你和张颖争论的时候,说这个区块链风口期最多只有半年。为什么?
陈伟星:说区块链是人类的春天,不为过。现在能看得到的大机会,实际上是越来越清晰了。
区块链发展有四个要点:1.信仰并长期持有比特币的人数与持币量;2.波浪形抬高的大泡沫;3.健壮的基础设施;4.不断上链的资产。
基础底层链的community、经济体链的community、去中心和中心化的交易所、钱包等各种基础设施,已经很多团队都在开始研发了,这些是必然需要的,后来者很难赶上。
资产上链是被大泡沫吸引上来的,和当年我们很多公司为了国内的高估值拆vie回来一样。
第一波的大机会,已经很明确,这六个月会有足够的选手。后来者,只好在这些community里面去做内容,再要去创新,需要新的技术突破。
实际上,第一波机会,区块链上现在并不缺什么,都是看得到的技术需求;后面一波重大的技术突破,还没有看到。
王峰:我记得你大学是学土木工程的,为什么你如此深通经济学?
陈伟星:这个世界上的知识,想明白了都是简单的;复杂的往往是不明白的。
我这两年吃饱了撑着,去看了很多经济学的书,也去全世界访问了很多奇葩,经历了无数个夜晚的苦思冥想。
不是因为要去忽悠官员,因为想找大的创业机会,想超越之前,不然抑郁症了,拼命喝酒拼命思考,创业者活着就是为了解决一个又一个更大的问题,这样很爽,所以要找问题,我是先思考经济和金融,再发现区块链的。
一开始只理解比特币,我投了一圈区块链后,越来越理解区块链的速度了。我最早投的区块链项目,基本都是边喝酒边决策投的,根本喝不醉,越喝越不想回家。全靠喝酒解愁。自从找到了区块链,酒也戒了,女朋友也不要了。
王峰:卖掉快的那两年,你心里甘心吗?雷军当年卖卓越网给Amazon的时候,我在金山办公室恭喜他发财,他说你试试卖儿卖女就知道这是什么心情。
快的滴滴合并时的规模,是和美团大众点评、 58 赶集合并的case同一个量级的,都是百亿美金量级,甚至你们的影响力更大,但很多人只知道当年大众点评的张涛、赶集网的杨浩涌,还有很多人那时只知道快的,不知陈伟星,为什么那时你如此低调?怎么前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陈伟星:我没办法,输了啊。所以借酒浇愁去了,喝着喝着就开心了。
我没啥好和公众讲的,也没啥兴趣讲,所以(当时)就几乎拒绝一切媒体采访。
区块链是一场生产关系的变革,需要传播,他和别的技术不一样的地方是,信仰和共识比技术还重要。比特币这样,技术更新那么慢,到现在已经是非常牛的。智能合约、扩容,其实对比特币没那么紧急重要。
这两年无聊,让我认识了各种各样的精英,学习了很多东西,喝了很多好酒,想明白区块链后我变化才大。
王峰:快的和滴滴合并之后,你转型纯粹的投资人,投了很多项目。这个时期,你一定想过你自己的大方向再去创业吧?为什么没有再创业?
陈伟星:我和程维很不一样的性格,其实我们当时是同一届的北京化工大学同学,但我不喜欢那个学校读了三个月就退学了,他坚持到最后。我对于不喜欢的环境,要么改变,要么离开。
王峰:我看到你在区块链产业的投资,非常震撼,几乎是大获全胜。我曾说过,最早的移动互联网成就了IDG周全、熊晓鸽,电商成就了红杉的沈南鹏,而移动互联网成就了经纬的张颖,甚至O2O还成就了金沙江的朱啸虎,而你几乎卷走了区块链早餐最好吃的蛋糕,我看过你的区块链投资组合,包括币安、火币网、Qtum和TRON等一大批市值最高的中国团队项目。老实坦白,你到底投了多少数字货币交易所?又投了多少公链?你是怎么发现币安的投资机会的?
陈伟星:朱啸虎更关心他投资的公司的估值和套现的时机,而不是社会的问题,这样就缺少了思考这些问题的动机。
你不去关心别人,就会失去最早服务别人的机会,每一个创业者需要最早的发现别人的痛楚,最早的去服务他们。
国内打车软件我快的第一家做成功的,他搭了我们的顺风车,不知道为啥那么自豪。我都觉得我是运气,他把自己当神了。
我就是盲投的,币圈老人们,一看人品好的我全投,见面聊十分钟就说投。具体我没数过啊,大几十家吧。很多人不让我投。很多间接投的,我根本不看白皮书。
王峰:你怎么看待赵长鹏和李林这两人的不同?又怎么看待帅初和孙宇晨这两个人的不同?从投资人角度上看,这些区块链创业者们最大的相同特质是什么?
陈伟星:我和他们两都不熟,直觉都是伟大的企业家! 我是被何一逼着去见长鹏的,然后边吃泡面边听他讲,我觉得他的面相和王兴很像,于是吃完泡面我开心的走了。
李林是个有格局的人,他投资了很多从他公司离职的同事,帮助了很多人。我真心的非常喜欢这样的格局,第一面就很喜欢他。
帅初是个非常简单、明了、大度、有前瞻性而且坚定的人,他和赵东两教给我很多币圈的历史。就是他们两丑的和帅的神情都挺像的。
孙宇晨就是个乐观简单挺会做生意的 90 后,他被历史和缘分推上去的,我是被站台的。但他是个非常认真做事情的人,也非常聪明,我真心觉得他可能会是个传奇。
孙宇晨是我同学,和慕岩一样是我湖畔的同学。我批评同学从来不客气,孙宇晨不是非常成熟的企业家,但他是个简单干练想做事情的人。他的负面和运气是平衡的,因为他有一些生意人特点,有一些缺点,过度PR,很多人不喜欢。但很奇怪的是,老外大妈们挺喜欢的,说他是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审美不一样。
王峰:名人站台已经是区块链的标题打法了。如果真的以名人影响来做价值评估上的尺码,是否意味着今天的这个社会,感性认知因素要占据理性认知因素的上风了?如果是,面对今天的环境,青年创业者们该怎么办?
陈伟星:因为我们的资本市场的力量太大了,资本在创业优势里面越来越大,名人站台,可以比普通创业者更加容易吸引聚集投资者,估值更容易高,资本市场都这样。
我们要相信,他们也曾年轻过,他们也都很聪明,如果没有新的技术和新的文化因素,问题轮不到我们来解决。所以要创造优秀的企业,一定要紧紧的盯住新技术发展,和新文化的形成。
王峰:严肃地问一句,你有比特币理想吗?怎么为我们描述你的区块链理想?
陈伟星:区块链时代,改变世界不是一个人能干的,而是,大家都永久持有比特币,干掉美元霸权。
同时,要通过硬分叉这样的机制,和社区博弈,来保护比特币的物理性(不受人为控制)。
然后,各种共识下的token,来实现多货币机制,去中介化的信用机制,来把交易成本降到最低。未来会非常有趣。
一个公社主任,带来大家生产比如橘子,与另外一群公社主任,带领着生产不同类别产品的群体,提前交换,组成混合型币,通过智能合约锁住规则。这样,一个农民只要生产出产品的时候,就已经实现了交易。
努力的生产 100 个橘子,就已经有了 100 种不同的商品和服务,丰富会让他感受到富裕,为了这种富裕的感觉他更加努力工作,就促进了更多的财富创造。